何清涟：服贸协议：中台一体化的最后铺路石

服贸协议，我去年因台湾朋友需要帮其详细解读过部分内容，认为那是中台一体化的最后一块巨大的铺路石，达成之后，两岸“和平统一”水到渠成。

先说服贸协议的问题。

*服贸协议：问题产生于两地制度差异*

这服贸协议的条款，大体上是双方在许多领域的互相开放，台湾允许大陆资本进入，大陆亦允许台湾资本在相同领域投资，只是在投资形式，如合资独资等上面有具体的股份设置规定。

真正的问题在于协议之外，即两岸的政治社会体制不一样。台湾已经民主化，实行自由市场制度，没有行业准入的各种政治限制。而中国的情况不一样，是在政府管控制下的半行政化干预市场经济。这种体制的国家与任何民主国家的交流，很容易凭借制度的不同，获取利益。以下我先举例说明。

以媒体业而言，2001年中国加入WTO之后，承诺今后数年内逐步放开。此后，中国在海外大肆推行“大外宣”计划，新华社多语种媒体在美欧及全世界相继落地并设立记者站，收购英文媒体，各种外宣刊物如雨后春笋。以美国为例，所有由中共控制的媒体（包括网站）可以自由地批评美国的一切，从政治、外交政策到经济社会，尤其是中美关系上的评述几乎就是新华社与《环球时报》的翻版。
2014年 3月12日 ，台湾立法院有关服贸协议审议还没开始，就围绕程序问题相互呛声，会场混乱。民进党立委占领主席台，***立委抗议 。（***申华拍摄）
2014年 3月12日 ，台湾立法院有关服贸协议审议还没开始，就围绕程序问题相互呛声，会场混乱。民进党立委占领主席台，***立委抗议 。（***申华拍摄）


外国媒体不但没有得到相同的待遇，反而受到严厉控制。中国高层领导和政府文件多次重申，外国政治类新闻媒体不准进入中国。即使进入中国的外国记者，其报道也会受到各种干扰，每年一次换发签证的制度就是迫使外国记者自律的重要手段，不少记者因为发表过中国政府不喜欢的报道，被停发签证，如路透社的慕亦仁，被迫中止在中国的记者生涯。2013年12月《纽约时报》与彭博社因为报道过中国高层家属的***故事，两家媒体的几十位记者在换发签证时遇到的阻碍就是一例。彭博社为了在中国传媒市场立足，最近已由董事长公开表示，该社此后不再在中国做商业经济之外的报道。

专制国家与民主国家之间的制度差异造成的结果就是：进入你的国家，我利用你的自由做我想做的一切；你进入我的国家，我用我的专制手段，限制你的自由，迫使你乖乖就范。

中台服贸协议面临的问题，其实就是其他民主国家所面临的同样的问题，但由于台湾与中国特有的复杂关系，台湾几乎没有任何修改规则的能力。

*服贸协议可以实现大陆对台湾的吞噬*

我对服贸协议的一点研究，缘自2013年12月一位台湾朋友的请求。这位朋友曾就其中关于印刷业开放等几个问题向我咨询。服贸协定中有这样的条款：台湾应对中国开放印刷及其辅助服务业，同时北京也允許台资在大陆设立合资、合作企业，从事出版物和其他印刷品的印刷业务，大陆方投资应当控股或占主导地位。

从条款看来，似乎不平等只体现在大陆可在台湾独立投资，台资到大陆则需要合资且不能居控股地位。但真正的要害不在这里，在于台湾与大陆对印刷业的定位及管理方式完全不同。台湾是民主社会，印刷业是作为纯粹的工商业来管理；大陆是个专制社会，控制思想与意识形态，各种印刷品如报纸、期刊、书籍、年画、图片、挂历、画册及音像制品、电子出版物的装帧封面等，统统被看作一种意识形态的载体，列入审查范围，印刷业因此不可避免地被看作是涉及国家安全与意识形态宣传的特殊领域，归口于新闻出版总局管理，同时还要到公安局报备。《印刷业管理条例》（国务院令第315号）第八条第三款规定：“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持出版物印制许可证向公安部门申请，经核准，取得特种行业许可证。”

由于报纸、期刊、书籍、图片等类印刷品承载的内容必不可免涉及政治，国内印刷业分国营、民营、外资等三大类，这些企业从事的印刷经营种类，在申请执照时均有规定，执照不得转让、出租。
中国人在报刊亭浏览。中国印刷业发达，报刊众多
中国人在报刊亭浏览。中国印刷业发达，报刊众多


《印刷管理条例》第十五条是条纯粹的政治规定：“从事出版物印刷经营活动的企业不得印刷国家明令禁止出版的出版物和非出版单位出版的出版物”。出版什么书籍，出版社有自我审查过程，向上级机构申请书号及印刷许可时，印刷物在出版所在地省、自治区、直辖市新闻出版局审核批准，取得出版物印制许可证，就是一个政治审查过程。

十五条所说“国家明令”涵盖面极广，比如危害国家安全的、反对政府的、有关党与国家领导人及其家属的、对台湾政策及对外政策的，有关文革、反右等历次政治运动的。异议人士的书籍，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去世的，都不准出。以上禁令，都是历年不断通过内部文件、电传、电话等口头指示不断下达的，而且从无废除之说。官员退休后要出回忆录，也有专门规定，需要特批，比如中共政治局委员级别的需要中共中央办公厅特批，批后出版需要审稿，这就是《李鹏日记》在香港都不能出版的原因。前中共政治局委员、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判刑入狱）因为生命垂危，不顾禁令，出狱后在死前将其日记在香港出版。

除了政治限制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是台湾民众包括学者也不一定能够想到的，即台湾印刷业的实力远不如中国大陆。中国印刷业经过2010年代近十年整合，形成不少非常有实力的大型国企，无论从技术实力还是资本规模，台湾企业与之相比，并不具有竞争优势。

因此，服贸协议当中印刷条款的落实，将是大陆资本长驱直入台湾印刷业，整个台湾印刷业将沦为大陆政治工具，这与极小部分台商到中国赚几个小钱的利益相比，其中利弊非常清楚。

*服贸协议：中台一体化的最后一段铺路石*

台湾的反服贸活动，从3月18日开始，目前还在继续。我赞赏台湾青年学子们的勇气，但我也深知台湾的命运，在多年来与大陆的多层次互动中其实已经注定。从其命运走向来看，反服贸协议行动只是大陆对台“温水煮青蛙”过程中最后的N跳之一。***在与民进党争斗中挟共自重，对北京形成极强的政治依附，大陆对台湾媒体的红色渗透也非常严重。从经济上来看，台湾的产业早已移往大陆，其GDP广义上有70%与大陆相关。如今台湾经济空心化，青年们的失业现象日益严重。服贸协议一旦签订，台湾经济将被大陆资本掌控。用台湾资深媒体人胡忠信的话来说：“这次大学生完全站到第一线，服贸协议（只）是个引爆点。服贸协议签署给弱势者、低薪族或年轻人的感受是：我的未来被出卖了，所以他们站了出来。”

对香港大陆化的厄运。港人已有非常痛切的总结。李怡说，“香港曾经是台湾人殷羡的榜样，今天沦为台湾人的前车之鉴，除了中共没有落实一国两制之外，最关键的是许多港人没有把香港当作自己的家园，只管赚钱或捞取政治经济利益，未必愿为公义牺牲经济利益。”台湾青年对此已有初浅体会，推特上出现一张照片，上书“爷爷革命，爸爸才有票投；爸爸乱投票，儿子就得革命。”我认为这段话总结得极有道理。

如果说香港大陆化的命运是“天注定”，港人多少有点无可奈何，那么台湾与大陆的一体化，其中责任至少有一半得由台湾政界及商界承担。台湾与香港不同，本是一个独立的民主政治体，皆因台湾80及90后的父辈们争先恐后地跑到大陆淘金、包二奶，沉迷于花天酒地，毫不顾及台湾这个家园的前途，因为政治短视迎合北京政府投票，导致台湾走到今天这一步。反服贸活动，只是台湾90后一代向父辈讨债的开始。

华盛顿 — 3月18号，一群不满涉及台海两岸协议被快速通过委员会的学生，将自己封锁在台湾立法院议场里面。之后，台湾在野党人士以及中国民运人士到场声援。这场被称之为"太阳花学运"的运动，除了在台湾各界引发激烈讨论，还引发包括中国官方媒体、中国大陆学生等作出反应。

台湾从戒严时期的"四六事件"、"自觉运动"，到民主转型早期的野百合学运、野草莓学运，到太阳花学运，代表的是台湾学生在推动民主上的何种意义？

这几天学运当中出现激进派，与警方爆发流血冲突，路线分歧是否是学运不可避免的命运？

而这样超越政党力量的公民力量展现，北京当局将如何面对？

对未来两岸关系又将有何影响？

时事大家谈:盛开的太阳花，淌血的台湾学运

*台湾人民不信任中共，找民进党替罪无法解决问题*

中国官方媒体环球时报将本次学运指向民进党，认为是民进党操作。不过民进党人物其实是学生已经占领立法院之后，才到现场，而且还被现场抗议民众批评是作秀。***报导，吕秀莲想要在现场接受媒体采访，也被批评说"这里不是政治人物作秀的地方"，而取消采访。而在现场的反对党人士如果穿有其竞选衣服则都会被要求脱下。但为何中共认定这不是公民自发性的活动，而是有政党在背后呢？

台湾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教授刘静怡认为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学生累积很久不满之后的自发活动，中国媒体若不是太有想像力了，就是只要与***以及中国政府意见不同的，都赖在民进党身上。就刘静怡在现场的观察，其实学生早在立法院审议服贸协议之前，就已经聚集在立法院之外，是因为***立委张庆忠宣布未经审议的服贸协议”视同已审查”，将之送出委员会，才导致学生群情激愤而冲进立法院。

环球时报3月24号的社评将这场学运归罪于民进党，以及学生惧怕改变，害怕竞争。其实学生已经说过并不害怕竞争，只是抗议服贸协议的不透明。中国大陆的一贯做法是每次藏人只要出事，北京就说是***集团干的；若有中国公民抗争，就是西方***势力煽动的；台湾只要有人意见与之不同，就是民进党害的。这样的做法是否会让北京当局无法看清现实并面对现实，只会不断地归罪给他心目中预设的组织或人，最终会让它实施的政策瞄准在错误的目标上？

美国哈德逊研究所研究员韩连潮认为，服贸协议的争议原本就是因为两党在立法院当中角力而起，所以可说是两党政治的继续。而中共传统的”定性”思维，只要一发生事情，就认定背后一定有黑手，并且对民进党一贯采取妖魔化做法，所以才会马上认定是民进党在背后操纵。但中共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民意的强烈反应，表示台湾民众有多么不信任中共，有多么不信任马政府，也可能不信任民进党。中共应该通过自己政治转型、通过不要打压台湾，来取得台湾人民信任。许多台湾经济上遇到的阻碍，其实都是中共的政治打压所直接造成。将民进党当成替罪羊，并无法解决。

*除了政党政治，人民直接行使公民抵抗权*

中国官媒也认为台湾学生是因为惧怕竞争、惧怕改变所才要反对服贸。不过刘静怡教授认为，学生其实是看到服贸协议被草率通过的方式，民主程序被高度的架空，担忧台湾的民主受到损伤才挺身抗议。此外，马英九政府即便到现在，也未清楚向人民说明，服贸协议的内容和签署过程，以及之后将对台湾的产业以及人民带来何种冲击。刘静怡呼吁不要误解本次学运的目的。学运的目标是服贸协议，但也说明学生们忧心台湾民主宪政受到伤害。

有许多人批评台湾已经有民主制度，为何学生不循合法管道抗议。不过民主制度当中有保障”公民抗命权”（civil disobedience），让公民在一般管道走不通的情况之下，仍能行驶公民权利，像美国有些人主张合法拥有枪枝，也考虑到可能的公民抗命情况。王丹3月24号发表文章说，除了行政立法司法三权，以及媒体的第四权，民主制度也包括人民直接走上街头表达意见的第五权。而学生们不透过政党，直接诉诸街头运动，是否象台北市长的选举中独立候选人的声势比两党候选人声势来的旺一样，代表了台湾选民不再信任两党？

对此刘静怡认为，台湾虽然实施民主政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台湾的两党政治有很多的漏洞。如本次服贸协议的审查上，就可看出台湾多数党可以在许多法案上霸凌少数的政党，少数党久而久之就弃守应该努力监督执政党的责任。学生看到当前的国会无法正常运作，再加上社会上许多议题如土地征收、环保问题等，都无法透过立法、甚至司法的程序获得很好的解决。学生们累积了长期的不满，蓄积以久就爆发了，便开始行使公民抵抗权。

云南的周先生表示，虽不清楚服贸协定对于台湾人民有何影响，但他认为同样是学生运动，本次台湾学运与25年前的***相比，有天壤之别，因为台湾政府对学运比较人性化，不使用杀伤性武器，而***则被中国政府野蛮镇压，造成大量学生死亡。中国到现在还没有对***有个交代。加拿大的王先生则认为太阳花学运与***并不一样，他怀疑是故意让台湾学生冲劲行政院，而造成警察镇压的理由。

韩连潮认为，台湾与中国的体制不同，对社会运动的反应也完全不一样，所以无法比较。就学生方面来说，两边都是和平理性非暴力的抗争，不同的是两边政府的反应。不过在专制以及民主体制下的抗争方式，可以有所不同，是否在台湾需要以占领立法机构的方式来抗争，可以商榷。如美国的马丁路德金过去也采取公民不服从的抗争，但没有占领过国会。台湾的民主刚刚起步，还有一个成熟的过程，不过前两天台湾政府对在驱离冲进行政院的学生和民众时，采取了暴力执法，这不应该。

针对警方驱离演变成流血冲突，包括连战的女儿连咏心在内的众多台大政治系学生，都连署要求行政院长江宜桦下台负责。

台湾的中国时报说这次学运，是在复制80年前德国纳粹党的都市游击战。并将王丹、吾尔开希到立法院探望学生之举，比喻为希特勒去向纳粹青年军授勋。韩连潮认为这十分不恰当，台湾学生并不是纳粹青年军，而是一群关心国事的青年人，是焦虑台湾的政治和经济前途，焦虑台湾民主制度的生存。王丹和吾尔开希本身就是学运出身，对于学生运动原本就会比较关注，所以到场关心是可以理解的。

*台湾民众焦虑成为下一个香港*

而针对服贸协议，韩连潮认为大陆方面的确对台湾开放许多项目，但不能够只看短期的利益，而要看看背后的政治动机。中共就是要用经济力量、软力量来”以经促统”。台湾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香港，像香港一样被大陆吞掉，这才是根本问题。

北京的李先生认为，台湾学生的整体素质要比大陆的学生素质要高，因为会关心自己的前途命运。四川的周先生认为，大陆的让利是事实，一味的指责或怀疑中国***的动机，是很不道德的。他质疑以这种激进的方式来争取，难道就符合台湾的民主吗？周先生表示他很同情马英九。

刘静怡表示，现在在立法院内外的学生，的确都是非常关心国事的学生，非常多元化。这代的年轻人对于国家大事、对于国会有如此关切，是值得鼓励的。她认为马英九是不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从上任以来，许多有关于两岸的作为，都未落实法治主义。去年的监听风暴，更令许多法律学者认为是违法乱纪。本次的服贸也未能符合法律程序，没有遵照去年两党协商的协议，进行逐条审查、实质审查，而是***立委张庆忠快速念过去，这样的情形在任何民主国家都会引起反弹的。

美国俄亥俄州联邦参议员布朗（Sherrod Brown）针对本物服贸争议以及学运则表示，”当你想要强行在国会通过一个贸易法案，无论是在华盛顿还是台北，人民都会抗拒。”

*学运内部出现不同路线*

太阳花学运出现一些内部意见和路线不同的现象，包括主张和平抗争的一派留在立法院，比较激进的一派冲进行政院，而与警方发生冲突。是否学运难免出现路线不同的状况？应该如何解决？

刘静怡认为任何运动，包括学生运动，都包括温和路线、激进路线的不同，尤其在民主社会里面都很常见。学生也在学习如何去统合意见，如何做出决定，如现在马英九总统同意与学生对谈，将如何对谈，也将是学生的学习过程，她本人保持乐观。而因为江宜桦院长以及马英九总统并未对学生有真正的回应，而是采取指责的方式，才会引起激进派学生的不满，冲进行政院。刘静怡认为，学生进入行政院虽然跳墙推倒物品，但并未攻击任何人，也未攻击警察，所以严格来说并非暴力行为。之后发生的流血冲突，是因为警方做了不合比例的过当执法，甚至在驱离之前，还要求媒体撤出；不过学生们有透过手机等设备保留现场的照片和录像。这证明当局执政的不妥，才会导致人民的反弹。

根据政治大学选举研究中心3月25号所做的民调数据显示，有将近40%的民众非常不赞成学生冲进行政院，而有约36%的民众表示不赞成。但对于3月24号凌晨政府区离行政院周遭学生的处置，也有约35%的人表示非常不赞成，约25%的人表示不赞成。此外，则有约45%的人认为驱离行动当中造成警民冲突或受伤，总统马英九该负责，有将近30%的人认为学生该负责。

曾在***时担任全美学自联主席的韩连潮认为，社会运动出现分歧是不可避免的，学生在过程当中也会逐渐成熟。虽然通常激进派的会占上风，但韩连潮呼吁保持和平理性非暴力，不过如果政府采取对抗的做法，就会造成矛盾更激化。他建议既然马英九已经同意对话，并且同意逐条审查，学生应该进一步要求建立一个补充协定，来弥补服贸协议的不足，如当年美国的NAFTA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学运该如何收场？ *

在立法院现场的学生领袖之一陈为廷在3月25号的记者会上提出三项承诺，包括制定两岸协议监督机制、立法完成前不得审查服贸、程序委员会不得阻挡该案。

刘静怡认为如果今天的太阳花学运能够和平理性的收场，政府当局应该接受学生的诉求，而以她自己身为法律学者来看，学生的诉求其实是非常恰当的。为了两岸关系未来能够正常发展、正常谈判，也应该制定这样一个两岸协议的监督机制。她奉劝政府当局好好考量，不要再让人民认为其进行的是黑箱谈判，有这样的法律作为后盾，人民才会比较放心。刘静怡呼吁，***以及民进党若要重新获得人民的信赖，必须接受学生要求，两党也不要如过去一样，在程序委员会卡住不断阻扰法案或阻挡小党。

*大陆学生的公民课*

一名在台湾读书的大陆学生蔡博艺投书报纸"在台陆生的公民课"。他说"最让我震撼的是这些青年的行动力和冷静克制。该行动的时候毫不犹豫，该克制的时候迅速降温。青岛东路上站着的是台湾年轻的公民，台湾公民力量之强大在这五分钟内表现的淋漓尽致。"" 请不要再说青年不懂事，请不要抹黑说这些青年是暴民"。

香港艺人杜汶泽在脸书上声援台湾学运之后，受到许多大陆网友的批评，并遭到中国电影公司封杀。他在脸书上发表说："某些在网上无理取闹的大陆网民，细看原来个个都是九十后。要不没有经过64事件，未见识过极权可怕的一面，还在上学，没有出来社会做事，未知道民间疾苦，未遇见过不公义；要不家里有点钱在国外风流风活，作为既得利益者，就更盲目爱党爱国。"